【现欧】只有你不知道 2011.03

抱歉……卡太久了……重写了好多次还是不太满意……(╥╯^╰╥)


2011年3月

春天,随着新芽一起冒头的还有高述的初恋。

 

从去年欧阳生日过后,高述就有意无意地与他熟稔了起来——一开始确实是无意的,原本在小组中负责做微电影后期的姑娘家中老人去世,请了一周长假回家,高述作为组长,主动担下了她的工作,原本打算自己熬个几晚把后期做了,欧阳找他闲聊时他便如实告诉了他,出乎意料的,欧阳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帮他一起做后期,高述想着两个人抓瞎再怎么也不能差过一个人抓瞎,便欣然邀请了他到租屋一起熬夜,然而,欧阳的技术意外地十分过硬,对画面效果也颇有见地,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完成了整支微电影的后期工作。

事后,欧阳秉着善始善终的美好品德,照例没有去上摄影课的汇报课,在这节课上,他们的作品一鸣惊人,一举拿下了最高分,下课后老师将整个小组留下,问他们愿不愿意用这部作品给大学生电影节投稿。

几个人受宠若惊,当场忽略不在场的男主角,全票通过,老师乐滋滋地指导修改了几个剪辑上的小问题,便将作品送了出去。

事后告诉欧阳时,他倒没表现出特别负面的情绪,只是对自己即将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这件事有点意难平,高述一问他“dota吗?”,又马上将这事丢到了九霄云外,生生一个小孩心性。

没过多久,考试月如期而至,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期末对欧阳而言等同于地狱,过去靠着热心室友张伟同志和打游戏认识的学渣师兄分享的资料只能混个及格,在跟高述熟悉起来后便厚着脸皮求爸爸给他划重点,高述对他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和爱心,于是整个考试月欧阳就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高述进出学校,从自习室到图书馆,从小吃街到高述的租屋,运动量比他进入大学以来的总和还要多。

事后,欧阳知恩图报,寒假期间便积极地喊高述一起打dota,开着小号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高爸爸一把x一把x地从1200分拨拉到1600分,为高述短暂的游戏生涯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等到开学时,向来不爱管别人死活的欧阳甚至还记得给高述带点特产零食。

 

高述终于发现自己一见欧阳就容易心律不齐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虽然追求者众多,却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对人产生友谊以上的好感,但他就是知道,这种喜爱已经远超最初见面时对欧阳外表的惊艳和欣赏,朝着另一个方向一发不可收拾地奔腾而去。

他对自己喜欢上一个同性的现实接受良好,虽然理智上并不热衷于这样会令他频繁失控的事情,但依然无法克制地为每一次见到欧阳、或者与他交谈时发自内心的感到从未体验过的开心。

为这件事辗转反侧了不知多少个夜晚,最终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话虽如此,现实却也没给他太多主动出击的机会,欧阳照旧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一周里只有一两次,高述能在下午上课前说动欧阳,提前替他占好教室后排的位置,看着他半睡半发呆地度过一节课。

班上同学都感叹男神人美心善,自己进步的同时还不忘提携后进生,高述并不愿意他们这样说欧阳,实际上,能凭自己本事靠近这所学校的就不可能“后进”,他猜想欧阳心中有些芥蒂令他拒绝用心学习,但又不知该如何帮助他解决这些芥蒂,也不知在什么情景下提出这件事才不会唐突。高述本就是心思重的人,自从在意起欧阳,更加控制不住事事都多为他考虑几分,只是想起他们的关系远不到能直接表达关心的地步,难免又有些失落。

 

幸好时间还长,高述可以徐徐图之。

 

春分那天,温度终于回升了几度,午后的太阳有些灿烂过头,晃得人头晕,高述上午有节选修课,准备去吃了午饭后直接去剧社看新戏排练,走去食堂的路上都被热得受不了,将大衣脱下来搭在肘弯。

外套脱下后没一会儿,放在大衣口袋里没掏出来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高述接了起来,摄影课的老师挺高兴地告诉他,之前他们上交的那支片子入围了电影节的最佳微电影,现在是三部备选作品之一,过几天就要开始公开投票,末了让他跟组里的几个同学奔走相告一下,给自己拉拉票什么的,高述一一应下,许久才将电话挂下,然后在三月的日头下站了一会儿,心里有隐隐的兴奋。

诚然,他从小就十分优秀,大小奖项得过不少,在自己的爱好上受到认可却是头一回,而且这份成果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心上人努力的成果,这无疑为他的激动加上了一个重重的法码。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高述满脑子只想着要第一个告诉欧阳——尽管以他的个性,很有可能迷迷瞪瞪抓不住重点,但高述就是想要第一时间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或许是老天眷顾,就在高述踏入食堂的那一瞬间,他一眼就看见了独自坐在一张四人桌上吸溜面条的欧阳,高述径直走去,在他面前站定,轻轻说了声嗨,欧阳本来姿势扭曲地边吃面边歪头看手机,闻言叼着面条抬起头来,见是高述慌了一下,嘴里的面条滑了几根进碗里,弹起的油点子大部分落在了卫衣的胸口。

而高述不但不觉得嫌弃,还觉得十分可爱,笑意都不由得更深了些,放下东西坐了下来,欧阳四下看看,没话找话地客套道:“你吃了吗?”

高述:“还没有。”

欧阳:“啊……”

气氛凝固了一瞬间,高述和煦地继续说道:“你先把筷子放下,我跟你说一件事。”

欧阳乖巧地放下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高述赞许地点了点头,语气上扬地说:“上学期末不是跟你说,我们的作业送去投稿了吗?刚刚老师告诉我,我们的作品入围了……最后一轮选拔……”

 

他没能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欧阳脸上突然绽放的神采只用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就攫取了他所有的注意,但他没有看过足够多的浪漫电影,曾经读过的书中大多也只描绘爱情带有悲剧色彩的那一面,因此,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爱情的降临,那就像是落入了一片阳光中,身体陷在明亮又暖和的一片云彩里,一种想要咧开嘴大笑的冲动从他的心口蔓延到了脸颊,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如果高述此时能匀出一丁点理智总结一下自己的思维,大概也只能晕陶陶地说出一句庸俗至极的“死而无憾”。

 

听欧阳边吸溜面条边抱怨自己要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人了许久之后,吃完面的人主动挥手告别,在他离去后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吃,径直回到了住处。

 

从这时起,高述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不喜欢他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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